第二十八章：螳螂与黄雀

张宁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之后，又来到了市里。
在一家咖啡屋，匡正义看着手里拿着的证件，问坐在对面的小张宁道：“十五号之前必须要办好吗？”
张宁喝了口咖啡，道：“十五号我要赶去香滩，所以才这么急。匡大哥如果为难，我可以找市长帮帮忙。”
匡正义连忙摆手道：“哪里的话，这种小事有什么为难的，用不着麻烦市长。你放心，十五号之前必定帮你办好。”
张宁知道会是这个答案，笑道：“匡大哥最近过得挺滋润吧？我看你容光焕发的，似乎有什么好事呢！”
匡正义哈哈大笑起来，道：“这还是托了小老弟的福啊！听说市里传来消息，下个月我要调去福明区分局。”
张宁眼睛一亮，小声问道：“正的？”
匡正义点点头，道：“福明区公安局局长。”
张宁听后笑道：“那可真是要恭喜匡大哥了！”
“恭喜的话不急着说！这责任还没担在肩上，说什么都太早了。”
“匡大哥这话说得太谦虚了，组织上都通知到人了，而且毕竟你是立了功的人，煮熟的鸭子飞不了。”
虽是互相客套，但是听到张宁说这话，匡正义还是喜不自禁，却强忍着，只是说：“那就借小兄弟吉言了，成，我现在就去给你把证件办了，到时候再联系。”
匡正义走后，张宁也起身离开了。在外面打了个车，直奔信义村而去。
张宁此行的目的地正是那保安家。那保安原来名叫曲明龙，这还是张宁从新闻里面获悉的。几天来，电视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运钞车结案的新闻，因为市里破案迅速，就连沈国立也是连番出现在新闻里。
还没走进院子，就听到屋内有人在争吵。张宁在院门口驻足，只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：“英雄又怎么了？英雄就不用交房租了吗？我这屋子的房租都半年没涨过了，你们也不瞧瞧，外面哪里有我这么便宜的房子租？再说了，三个月不交房租，我要把房子收回来还有错？这事告到天上去还是我有理。今儿个你们母女要是不把房租交了，我明天就把你们的东西丢出去，看谁帮得了你们！”
“秦婶子，就当我求求您，您也不是不知道，我家那口子这一去，家里再没有一分钱收入。我的身体也不好，我家悠悠下个月还得去上大学。要不您再缓缓，等我们有钱了，一定将房租补齐交给您！”
“哟呵！还跟我哭起穷来了！左邻右舍谁不知道你们家得了国家的补偿，那是一大笔钱吧？我就不信连个房租都交不起！”
“秦婶子有所不知啊！那补偿发是发了，但都被曲家兄弟领了去，我们娘俩是没拿到一分钱呐！”
“骗鬼呐你！没钱你家曲悠怎么上大学？哦！供孩子上大学有钱，交我家房租就没钱了？不行！今天必须得把房租交了，否则自己收拾东西睡大马路去！”
“妈，我不上大学了，我要去打工养家，你把钱交给她吧，咱家不看别人的脸色！”
啪！屋内传来一声皮肉相击的脆响，紧接着疾风骤雨的骂声传了出来：“你说什么！你敢再说一遍试试？什么叫看别人的脸色？要你看了吗？你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，我这一辈子除了指望你还能指望谁？不读书出去打工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打什么工！被人骗出去卖了都不知道，你还想打工！我警告你，再想这些歪主意，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！”
“在我跟前演什么戏呢！我可不管啊！再给你们一天时间，明天要是不交房租，可不要怪我不顾邻里街坊的情面！”
张宁听见屋内似乎有人正走出来，连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。
大步流星走出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，相比就是那包租婆秦婶子。张宁悄悄跟在她身后，只见她出了院子便鬼鬼祟祟拐进了一条小巷子。
“钱少，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。”秦婶子谄媚地对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说道。
“嗯！不错！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！”
“钱少说笑了，我也是看曲家人可怜，这才肯帮他们一把。今后小悠有钱大少照顾着，他们家还不飞黄腾达？到时候只怕还得感谢我这个大媒人呢！”
年轻人笑起来，故意板着脸呵斥道：“胡说什么！我跟曲悠只是同学，人家死了老爹，我帮忙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。这事儿可不许说出去，否则你知道下场。”
“知道，知道！钱少放心，这事儿出不了叉子！”
竟然是他？真是冤家路窄，抢女人都抢到一块去了。
张宁一开始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，哪有人家家里刚死了老公，就有人上门逼债的？果然背后有人指使，这钱少让包租婆这样做，图曲家什么？除了曲悠，难道还会是那死了男人的老寡妇？
那个小妞可是说过给老子当牛做马的，被你先骑了，这口气老子能咽得下去？
螳螂捕蝉，黄雀在后，张宁决定再等一天，等到曲家山穷水尽之后再出手。
张宁转道来到星湖花苑，在门口处，保安拦住了他，问道：“小朋友你要找谁？”
“大叔，我来找我阿姨。”
“你阿姨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王怜徽。”
保安翻了翻业主名册，发现确实有这么一个人，这才道：“进去吧，2栋703，往这边走左拐就是。”
张宁谢过保安，这才迤迤然进了小区。
站在702号房门前，张宁按响了门铃。
等了好一会儿，房门才打开一条缝，一个面容憔悴的少妇出现在门缝间，沙哑着声音问道：“小朋友，你找谁？”
张宁露出整洁的八颗牙齿，甜甜地笑道：“阿姨你好，胡武叔叔托我送个东西给你！”
少妇脸色大变：“我不认识什么胡武！”说完就把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了。
张宁在门外笑得更灿烂，朝门内喊道：“那真是太可惜了，既然阿姨不认识胡叔叔，我只好把东西交给警察了！”
房门豁然打开，张宁似乎早有预料一般，笑着对少妇道：“阿姨难道请我进去坐坐吗？”
张宁和少妇在沙发上对坐着。少妇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小孩子，那小孩子却像没注意到她的眼神一般，眼睛在她家里四处打量。
少妇首先沉不住气，急声问道：“小弟弟，那个胡叔叔托你带的东西呢？”
小弟弟？刚才还在饶有兴致打量王怜徽家的张宁听到这个称呼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，他现在十分不开心。
老子的小弟弟已经开始长大了好吗！
少妇王怜徽见小孩子脸色变了，以为是自己问的语气太急，吓到了小孩子，于是笑了一下，柔声道：“小弟弟，不知道你跟胡武叔叔是什么关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