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：我们是发小

　　第7章：我们是发小
　　龚希明蹲在侧所里，只听得啪——叭一声，黑液飞溅，腥臊难闻。何家富唠叨说：
　　“我说天上不掉馅饼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，就是不相信，这回信了吧？”
　　没有人和何家富辩论，好一会，龚希明自己穿戴好出来了，佝偻着的腰直了起来，脸色苍白平静没有了痛苦的表情，眼睛也有光泽了。
　　“希明，你这是？”何家富睁大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了。
　　“我感觉好多了，就是肚子饿想吃点东西。”
　　“好，我抚你回去，剩下稀饭还在，马上弄给你吃！”
　　何家富拿出一只自己土造小电炉，热好粥给龚希明吃了，让他再睡个回笼觉不提。
　　第二天，早上龚希明又服下另外一只跌打灵丹，休息了一天觉得已经没有大碍，星期一他不愿拉下功课就继续上学。告诉何家富不要提“有缘”“灵丹”的事，免得同学、老师打破砂锅问到底，那时引来很多麻烦。
　　星期一虽然当事人都没有张扬，但是在课间操的时候，整个学校的同学都已经知道，那天傍晚校门外大榕树下的故事了。
　　没有亲自看到的同学见到欧阳岚就问：
　　“欧阳，听说昨天你把蟹夜叉打趴下了？”
　　“没有呀，你听谁说的？蟹夜叉号称无敌谁能打趴他呢？不信你去看看他伤不伤不就知道了吗！要不就问黄金彪，钱源就在我班上，谁敢惹他，活得不耐烦了是不？”
　　“好多同学都看到昨天你就在榕树下，黄金彪当然也在，这不假吧？”
　　“我在那不假，但是没打架啊，你不会是要报告老师吧，你们几时看到我打架呀？我只不过说此树是我栽，这是我的地盘，维护一下我的权益罢了。”欧阳摸着耳朵边说边走。
　　“那么谁在那里打架呀？好象闹得很不小，据说还牵扯到女生？”
　　“学校里打架都少不了钱家帮、赵家帮，你们去问他们好啦！”
　　你妹的，好什么奇啊？女生又不是你马子，不知道少吃咸鱼少口干吗？
　　真有胆大不怕死的去问那竹节蛇黄金彪：
　　“黄哥，听说昨晚在榕树下你们打了一架，没吃亏吧？”
　　“什么话，钱家帮的人打架啥时候吃过亏呀？我们大力士出马，一个人就把他们七个全打趴下了，什么东西，敢跟钱家叫板，那不是蛤蟆滚粪坑——找屎吗？”
　　“听说，后来欧阳从树上跳下来……他说那地盘是他的？”
　　“说什么？我你妹的，皮痒了，你这家伙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吗……我丢，就算他的地盘也在钱家地盘之内，这还不够清楚么？”
　　即便这样，同学中也有不少人看出了黄金彪色励内荏，加上黄金彪见了欧阳绕道而行，相信那故事并非空穴来风。这样一来学校同学之间出现了一些微妙变化。
　　三班的李玉梅是出名的冰山公主，艳若桃花脸上披霜带雪，目不斜视，看你眼神让你背上冷溲溲，对献殷勤的奉承回答非常简短，常常只吐一两个字，真是惜墨如金。钱源死乞白赖调到三班来，一下课就围着她转，听到最多的字就是“不”。
　　李玉梅家里是区政府的干部，不好霸王硬上弓，钱源就采取“坚壁清野”政策，让小弟围困她，不让一个男生敢于接近她。赵伟红自恃后台硬，用球场上出风头的机会和冰山公主搭讪，得到过两三个“好”字的奖励。钱源大光其火，利用竹节蛇在二班做眼线调开孙虎，对卢世芳和赵铁梅下手，一不小心让赵铁梅逃脱了。
　　欧阳是三班的差生之一，学习时好时坏，常常早退、上课睡觉、捉弄班长，也捉弄钱源，讽刺冰山公主，李玉梅遇到他连眼珠都不转过去。
　　嘿嘿，现在太阳俱然从西方升起了！今天做完课间操回教室时，李玉梅遇到了欧阳虽然板着脸，已经阴雨转多云，而且主动问了他一句：
　　“欧阳，你上课老磕睡，是不是在家要帮干活特累人？”
　　你妹啊，能让冰山公主问上你这样长的一句话，要落在钱源、赵伟红身上就该开庆祝会啦！欧阳　只是一楞，习惯胡诌起来：
　　“啊——是呀，是呀，家里老是揭不开锅，我得去扛包卸货咧——班长有事吗？”
　　“没事——也不要太拚命小心累坏了。”
　　“啊，那是，生来受苦命嘛，累那是本份啊——班长今天大发慈悲关心属下了？”冰山公主早走远了根本没听见。
　　知道吗，乖乖，冰山公主问你一句真是三生有幸，三班的男生羡慕得眼睛冒火，钱源恨不得揍欧阳几拳，很快这就成了小道新闻啊！
　　钱源和欧阳家都住在柳月弯村，这是最靠近榆林城的村庄，榆林还是县城的时候，柳月弯就是安排县干部农业户家属的好去处，因此欧阳有幸和钱源成为邻居。
　　小时候欧阳是柳月弯孩子王，打架打石头仗、到南流江玩水、摸鱼，偷荔枝、偷马蹄，都是第一，钱源好多年臣服在他麾下，上中学时才分开了，因此对欧阳忌惮几分。
　　你妹啊，红颜祸水呀，欧阳刚刚和李玉梅答过话，钱源就蹭过来了，一双弃妇样怨恨的眼睛，简直要吃人呀，死死盯住欧阳足足两分钟：
　　“能得很呀哥们，无论怎么说我们也是发小，一起打架、偷水果长大的，怎么，今天哥们要吃窝边草了吗！”
　　我丢，只是声讨呀？老子以为要出手了呢！
　　钱源很少这样客气对人说话，本来想以公子爷的盛气把欧阳压服，思量再三还是低调些妥当，这样容易重新把欧阳拉入自己帮中。
　　“我说哥们，没眼睛的都能看到是谁搭讪谁，你倒看不见了？亏你还提我们是发小，莫非觉得老子穷光蛋，就该低三下四了不成？”
　　进攻是更好的防御，声讨我？老子先声讨你！收拾了竹节蛇和蟹夜叉，就知道钱源肯定要发难，别人不知道大榕树下的真相，钱源可是一清二楚，出于各自原因，各装各的糊涂罢了。
　　“这应当不该怪你，既然我们是发小，你难道就不能维护一下哥们，你不知道有多少象赵伟红那样的色狼在虎视眈眈吗？”
　　嘿，发小？为了追靓女，连老娘都能卖！老子维护你，谁来维护我？
　　“姓钱的，老子做得够哥们了，在美女面前承认自己穷得揭不开锅，不是把她推给你了吗？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胆！我丢，你跟过老子混的人连姓赵的也摆不平么？”
　　钱源相当无语，自己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，姓赵的他那里放在心上，只要欧阳不给他捣乱就没人撼动他霸主的地位。他相信欧阳　绝不是来和他争夺校花，只是借题发挥希望他归顺而已。
　　“好吧，一句两句说不完兄弟情，哥们好久不在一起了，今晚在东圆酒家聚一聚，不见不散！”钱源说完就走。
　　“哎，哎，干嘛到那样贵的地方去，不知道老子没钱么？”姓钱的早走远了。
　　何家富正想接近欧阳，套他的话了解情况去讨孙玉兰喜欢，天帮神助恰巧听到了欧阳和校花对话，随后又听到钱源和欧阳对话，觉得自己正面去问还末必能够了解这样多，吃过饭就找孙玉兰报告去了。
　　孙玉兰在赵伟红龚希明那一班，出了绑架事后赵家帮看得很紧，何家富希望单独约会孙玉兰，无奈只好找龚希明递纸条。可惜这两位菜鸟老兄都不是当地下工作者的料，自以为天衣无缝，其实早被人觉察。
　　赵伟红猜测，可能是赵铁梅要约龚希明和孙玉兰商议私奔计划，就派出小弟监视偷听。掌握情况最后来个瓮中捉鳖。
　　“玉兰哟，你要我了解的情况很不好办哩，问过他两回，欧阳那小子天南地北、海阔天空，不肯就范呀——”何家富贪婪地盯住玉兰扫荡，心想要是能抱一抱……
　　“这也正常，谁愿意把自己家情况对外人乱讲呢？约我出来不会是说你办不成事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