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


小说:只有赛博没有朋克   作者:我是阴暗比   类别:未来世界   加入书签   【章节错误/点此举报】   【更新慢了/点此举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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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查理回到家中,坐在客厅里靠近窗户的残破椅子上,他出了神地盯着黑洞洞的窗外,内心的恐慌不断地扩大,直至将他吞噬,超出认知外的事情,将他过往的固有思维打碎。
  查理终于认识到他生活的地方有多么危险。
  冷风不停地从窗户里钻进来,查理打了个寒颤,刚有所缓和的身体,又开始不住地发抖。
  他好害怕……
  查理的天真在今晚一点一点被扼杀,意外发现世界黑暗面的孩子,失去了所有可以帮助他的大人。
  他该向谁诉说他的害怕,喀秋莎吗?
  喀秋莎那么小,不能让她知道这些…
  查理转而发觉自己没时间再害怕了,眼前有更大的危机,失去了卡莉阿姨的帮助,他和喀秋莎该如何活下去…
  查理握紧了拳头,他还有三年才能成年,即使是Z区,所有工厂也都明确规定,不允许未成年工作。
  战后,地球法庭为了保护未成年,规定雇佣未成年工作的工厂要被法庭永久没收,并且工厂主将会面临长达二十年的监禁。
  本来他想等到成年和卡莉阿姨一起在工厂工作,现在他看清了工厂主的真实面目,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商人口中的善良与仁慈。
  靠着捡废弃铁片根本养不活他和喀秋莎,他们都会饿死。
  查理像是想起了什么,慢慢松开手,嘴里喃喃道:“KURUSA…”
  他猛地站起来,对了,还有KURUSA。
  菲利特一心想进KURUSA,所以他收集了很多关于KURUSA的信息,他将这些珍贵的信息无所保留的全部告诉了查理。
  查理的体能一向很好,他想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完成KURUSA的新人训练。
  只要能进入KURUSA,不仅他和妹妹有活下去的希望,他还能帮卡莉阿姨报仇,
  查理再一次轻轻推开家门,他迫不及待想见到菲利特。
  查理穿过黑暗的街区,很快就来到了菲利特居住的地方----摇摇欲坠的危楼。
  查理艰难地从满是碎石的楼梯里爬出来,敲响菲利特家的简陋铁门。
  “菲利特,菲利特。“
  查理贴近门,小声地叫着好友的名字。
 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,查理有点不安,手指紧张地扭住自己的衣角。
  “菲利特,你在家吗?“查理微微提高了声音,他将耳朵贴在铁门上,冰凉的铁门,冷得他一激灵。
 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。
  查理喜悦的心逐渐下沉,菲利特,怎么会不在家…是发生什么了吗?他惊恐地想到,会不会菲利特也遭遇了和卡莉阿姨一样的事情。
  卡莉的事情带给查理的冲击过大,导致查理现在的大脑没有办法正常地思考一些事情。
  查理的恐慌迫使他用了更大的力气,继续敲门。
  菲利特,求求你,快开门……
  “咚咚咚。“
  没有回应。
  只有铁门被敲响的沉闷声,在空洞洞的危楼里回响着。
  查理举着的手,无力地垂落下来。
  菲利特,到底去哪里了……
  菲利特比查理还要更早的失去父母,他的父母也和查理的母亲一样,在某一天突然蒸发了。查理成为孤儿后,经常在Z区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,有一腿他在垃圾回收公司前看到了被机器人扔出来的菲利特。
  菲利特坐在地上,龇牙咧嘴地揉着被摔痛的屁股,仰着头对机器人破口大骂。
  “没良心的机器,早晚有一天我要打爆你还有你的老板!“
  菲利特看起来很衰,但不妨碍他的态度很嚣张。
  查理被菲利特的嚣张吸引住,这也太酷了吧,这个人居然想打爆公司老板。
  他跑到菲利特身前,向坐在地上的菲利特伸出手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菲利特,大声地自我介绍:“我叫查理,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?“
  菲利特一脸迷惑,他扫了一眼查理,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,但是干干净净。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孩,大人都不管管的吗?他可没耐心带孩子。
  他拍开查理伸过来的手,从地上爬起来,慢吞吞地说道:“不可以,快回家去。“
  查理:“为什么啊!我觉得你超酷!让我加入你吧,我们一起打爆机器人!。“
  查理声音里对菲利特热烈的崇拜快要溢出来了。
  “你说,你也想打爆机器人?“
  菲利特疑惑地看了一眼查理,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疯了。
  “还有,公司老板!“
  查理急切地补上一句。
  “噗哈哈哈哈哈哈。“听到查理说的话,菲利特爆出一声大笑。
  这小孩大脑方面真的没事吗?家长居然会任由自己的小孩思想如此危险,以后还怎么进入工厂工作啊。
  菲利特好不容易止住笑,擦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花:“你也太有意思了,既然你也想打爆他们,我允许你做我的跟班,我叫菲利特。“
  菲利特满是伤痕的手伸过去,查理连忙握住菲利特的手。
  查理看着他和菲利特牵住的手,嘴巴咧得大大的,他们是朋友啦!是一起打爆机器人和公司老板的酷毙组合!
  “那我们以后是朋友啦!“
  ”不对,你是我跟班,小屁孩。“
  “哦哦,但我们还是朋友!“
  “是跟班!“
  查理等在菲利特的家门外,等到太阳升起,第一抹阳光斜照在他的脚下。查理站在阴影里,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变得明亮的天空。
  查理心中希望的火苗,在空气中微弱得一吹就灭。
  菲利特没有回来……
  菲利特会不会已经完成KURUSA的训练,出任务去了。
  查理摇了摇脑袋,他不切实际的往好的方面想。
  今晚再来找菲利特吧,现在得回去照顾喀秋莎了。
  查理迈着沉重的步伐,离开了这座空无一人的危楼。
  查理轻轻推开喀秋莎的房门,刚想摸摸熟睡中喀秋莎的脸蛋,他顿住了。
  手上的灰实在是太多了,他的衣服也很脏,查理缩回手,走到洗手间,打开水龙头。
  一滴水都没有流出来……
  查理叹了口气,断水了啊,他这个月的水费钱还没凑齐。
  查理被迫敲开卡莉家的门,来开门的只有莫尔。
  “莫尔…”查理愣住了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  莫尔的眼眶红通通的,他吸了吸鼻子问道:“怎么了,查理。“
  “莫非叔叔,不在吗?“查理的头往房间里探了探。
  查理提到的词汇,让莫尔的泪水又一次流下来。
  “莫,莫尔,你怎么了?“查理慌张地伸出手去擦莫尔的泪水。
  “舅舅,他不见了。“莫尔哭了一夜的情绪终于憋不住了,他抱着查理大哭道。
  “不见了?莫非叔叔有没有说去哪里?“查理想到昨晚莫非和他说的话,心里一咯噔。
  “我不知道,舅舅只给我留了他的铭牌和一张便签。“莫尔的泪水滴落到查理的脖子上,源源不断输送血液的动脉被泪水烫得狠狠一跳。
  查理抱紧了莫尔,他们互相抱紧对方,汲取彼此身体的温度,仿佛这样就可以抵御生活里未知的恐惧和危险。
  莫尔的情绪终于平息下来,他松开自己的双臂,放开了抱住的查理。
  莫尔害羞地摸了一下脖子:“查理,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?“
  “我家停水了,能不能用一下你家的洗手间。你知道,喀秋莎生病了,我不能这样接触她。“
  查理向莫尔展示自己满是脏污的双手。
  “当然可以,快进来。“莫尔友好地将查理带去洗手间。
  查理将水盆放在水龙头下,小心翼翼地打开水龙头,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。
  查理珍惜地用着滴落的水滴,洗干净自己的手和脸。
  在Z区,能源昂贵且珍贵。
  “你妹妹好点了吗?“莫尔坐在床上,神色满是迷茫。
  “应该好了吧?昨天晚上她退烧了,我刚刚去她房里她还在睡觉。“查理不确定地说着。
  “我妈妈,你昨晚有找到什么线索吗?“
  莫尔的话让查理再次回到混沌的思绪里。
  “没有…”查理低着头不去看莫尔。
  “我想也是,之前舅舅说过Z区这几年失踪的女性越来越多了。”莫尔一边说着一边拖过床上的被子,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。
  “嗯。”查理动了动嘴唇,最后还是没说出口,自己昨晚听到的那些。
  他们都没在说话,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。
  “查理。”
  莫尔轻轻地呼唤着。
  查理抬起头看向莫尔:“怎么了?“
  “你会突然消失吗?“
  查理想了想,给了莫尔一个肯定的答复:“我不会。“
  “那就好。“莫尔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。
  “你…在不安吗?“
  查理走到床边,靠着莫尔坐下。
  “我很害怕。“
  莫尔埋着头,感受到身边的床垫微微塌陷.
  “我知道。“
  查理看着脚下干燥的水泥地面,思绪再一次乱起来。
  “如果未来你要离开,一定要来和我告别,好吗?“莫尔转过头看向查理,带着一丝祈求。
  灰色的水泥开始变得虚幻,一直腾空往上,遮住了查理的眼睛。查理的视线只剩一片灰色,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,握紧,松开,又握紧。
  查理开口,缓慢郑重地保证道。
  “我不会离开的,我向你发誓。“
  “我是你永远的朋友,只要你还需要我,我就会在你身边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