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

　　江临北叼着根烟大喇喇地闯进门来。
　　落语闻到烟味，不满地道：“病房里不能抽烟的，这点规矩都不懂……..等会儿，谁教会你抽烟的！！！”
　　落语真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妖孽，才几天，这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。
　　江临北熟练地把烟头掐掉，笑着道：“小语同学，我郑重地告诉你，我不想回去了。这个地方真是太美好了，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！”
　　落语一头栽到枕头里。
　　这厮，实在是让人无法招架了！谁快来把他带走吧！
　　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？”江临北哼笑一声，道：“开个玩笑而已，不至于吧。”
　　“……..”
　　江临北拉过小马扎，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坐在那好像在蛙跳一样，他靠近一点，道：“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教我抽这玩意的吗？说实话，一开始我很讨厌这个味道的，不过跟他呆久了老吸到二手烟也不是办法，要知道我的肺很脆弱的。要怪就怪他好了。”
　　落语道：“这不是重点，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计划？”江临北到2015年也好几天了，不过在落语眼里他除了吃喝就剩下玩乐了，落语宁愿选择性地相信江临北心中有数的。
　　江临北沉默了片刻，只道：“什么时候出院？”
　　“明天？”落语道。
　　第二天，落语办好了离院手续就去停车场找蒋莉留个她的车。是老款式的大众，黑亮的外壳看不出来已经是开过很多年的车，这是个二手车，蒋莉已经告诉过落语了。没想到原车主保养的还不错。司家按了声喇叭催促上车，开门上了后座，落语看也没看就说了地址，那也是蒋莉安排好的房子，租期暂时为半年。
　　这座城市落语毕竟生活了二十多年，走到哪都认识，她皱了皱眉道：“师傅，你不是本地人？”
　　“嗯，刚来几天。”前面的人回答。
　　“嗯。”落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往窗外看去，冷冷地道：“江临北，连车都会开了？”
　　哈哈哈地笑声充斥着整个车间，“我就知道瞒不过你。有个人想见你，他已经等你很久了。”
　　落语早就有这个预感了，江临北这样肆意妄为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指导他的。
　　窗外熟悉的事物并没有让落语陷入回忆中，她反而有种淡淡地焦虑，她不断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，一分钟两分钟……车在预想的地点停下了。
　　Xxx物理重点实验室。
　　落语抬头看着这只有三层楼的建筑，灰蓝的色调略显得沉重，今天最高气温30摄氏度，热得人胸发闷。
　　江临北揽过落语的肩膀，扬眉吐气地往大门走去。
　　钢化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去，江临北推了两下没有打开，懊恼地拨了个电话，“哥，开门。”
　　落语的心突然停住了。
　　门慢慢地从两边打开，落语紧盯着里面一身白大褂的人，越发地焦虑起来。
　　那人走出来友好地伸出手，微笑着道：“你好，我叫江川。”
　　落语一动不动，呆呆地看着他，江川有些尴尬，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就放下了。
　　“哥，这就是落语啊。”江临北开口介绍，“落语，这是我哥，刚认识不久。哈哈哈。”
　　一阵笑声打破了尴尬。
　　三人先去了江川的办公室沟通，江川没想到落语的反应那么大，所以决定先开导开导她。
　　江川道：“你好，我是在这里工作三年了，理论上我们算是老乡。”
　　落语：“…….”
　　江川看着江临北道：“你事先没有跟她说清楚？”
　　江临北一拍腿，“我想给小语一个惊喜啊！”
　　江川：“没想到变成了惊吓。”转而他对着落语，慢慢地说：“小语吧，这个事情我也是才了解到的。你弟弟告诉我的时候，我并没有吃惊，因为我曾经也接触过这样的案例，额…..可以说是我的一个研究项目吧。我知道我可能和你们的一个朋友长得相似…….”
　　江临北插嘴道：“这叫相似？简直就是一毛一样！其实你们根本就是一个人，只是空间不同所以意识也不一样了而已。”
　　江川：“我要说几次你才转得过这个弯来！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两片相同的树叶，同样，即使空间维度出现了重叠的误差，那也不可能一个生物躯体同时存在于两个地方…….”
　　江临北在望天，左耳进右耳出，哼哼唧唧地嚼着口香糖。
　　江川皱眉：“在我办公室不能吃东西。”
　　“那你为什么要抽烟？”江临北指着烟灰缸里一堆的烟头抗议道。
　　江川冷道：“你管不着，这是我的办公室。”
　　“你……”江临北炸毛了。
　　落语脑袋里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在乱撞，江川的话她也听进去了，等他们两吵完了，落语道：“我想明白了，谢谢你。刚才太突然了，抱歉有些失态。”
　　江川反倒愣了一下，然后微笑道：“还是你比较明白事理。那位小朋友实在是顽固，你该回去开导开导他。”
　　“我会的。该怎么做，你告诉我们就好。”落语平静地道。她也想通了，这件事本来就挺玄乎的，现在能有个专业人士的帮助对他们来说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。这个人不是江越川，虽然长得很像甚至于一模一样，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，落语知道。那个人说话的方式，每一个动作，落语是再熟悉不过了，是的，他不是他。可是，为什么神通广大的江临北这样坚持呢？可能是越厉害的人越自信的原因吧。
　　江川松了口气，总算是遇到了听懂话的人了。要知道自从被江临北缠上以后，他的耳边总是缭绕着哥这个字。在院里大家都叫他老师的，他还真不习惯当哥了。
　　江川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实验室，落语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入这样的地方，严谨且精密的科学仪器，看上去倒像个手术室。
　　江川警告江临北：“你待会儿不要随意走动，否则后果自负。这里是有辐射的，我不管你是从哪来，这些射线对肉体是致命的伤害。”
　　江临北不吭声了。
　　江川拉了张凳子让落语坐到上面去，然后把她的脑袋罩在一个大空壳里，看上去像是理发店里的烫发程序。
　　江临北好奇地瞧着，突然道：“待会儿她的头发会不会立起来？”
　　落语：“…….”
　　“我开始通电了，可能会有点感觉，忍忍就过去了。”江川道。这是他新近的仪器，好几百万一台，当初申请下来，又由于后来研究的各种分歧就一直没机会用，今天可算是物尽其用了。
　　这是一种怪异的感觉，开头的几秒微疼之后，脑子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画面，井然有序，像是一个个打乱的程序突然就各自归为了。
　　江川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显示屏，手中不停地调试着仪器，一边道：“我现在在梳理你的时空记忆，希望你不要介意，我可能会看到你的所有记忆包括隐私。不过不该看的我不会看，我只是想要截取你两次穿越前后的片段。如果你没有异议，比个手势给我好吗？”
　　落语做了个OK的手势。
　　一幕幕画面通过纤维导体转为编程再在屏幕上组成画面，江川快速而准确地截到了想要的图片。
　　两天后，江川把落语和江临北两人叫来，他神情严肃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。
　　江川往落语怀里甩了个东西道：“如果你们是诚心的，我很乐意帮助你们，但是你们这样做很不厚道。”
　　落语和江临北一头雾水。她翻开手中的东西，是份报纸，顶着头条赫然写着空间体说终被M博士证实！！！
　　落语道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　　江川冷道：“你问我我问谁，你们同时找了几个人帮忙我管不了，但是这件事不经过多次实践证明是不能够向公开的。你们到底给了M博士什么样的信息？”
　　落语：“……”
　　江临北气愤地道：“什么东西？这家伙是谁我们都不知道，要不是看在你和我哥…….老子怎么会死皮赖脸地上门！”
　　落语看着江川，点头道：“的确是这样的。我们不可能拿这种事当玩笑到处说，你若是相信请继续你的研究，若不是那请把我的记忆图片还给我。”
　　江川沉默了许久，低沉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。不过，落语　如今已经对他很失望了，江临北冲动地想要揍人，但被落语不动声色地拦住了。
　　江川抬起头来，微笑：“对不起，一场误会，请相信我会给你们想要的答案。”
　　落语和他握了握手，表示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