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阴霾

　　巡逻艇上的射灯，穿过了厚厚的迷雾。
　　迷雾呈现一种诡异的紫色，让人仿佛有些压抑。
　　终于，巡逻艇慢慢停住在一个小岗旁边。
　　艇身透露出光，一道门缓缓下翻，露出舷梯。
　　艇内走出的两人，身上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——类似古世代大战的“空天盔甲”。
　　走出舱门的李宇，突然发现头顶正上方的，是一个巨大的星球，已经占据了整个天幕，仿佛那个就是整个宇宙。
　　那是土星。
　　李宇感到一阵眩晕，连忙调出VR眼镜的“滤镜”。
　　VR眼镜里的巨大土星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黝黑的宇宙背景。
　　他长舒了一口气。
　　此时他才发现，于蓝已经径直向前走出去好远，他连忙追上几步。
　　巡逻艇射灯所及之处，远处有几处人工建筑，看外观早已是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——那是古世代的能源站，所有经转的飞船都要在此停泊加注能源。
　　“为什么巡逻艇不直接停过去啊？”李宇忍不住问道。
　　“古世代的时候，那边的地下被抽取过度，出现大量空腔。一般的飞行器贸然停过去很可能会陷进去。”
　　“那我们……”李宇咽了口唾沫道，“就这样走过去啊？”
　　看距离，这恐怕得走上不知道多久。
　　于蓝似乎一愣，然后摇摇头，举起双手做了个动作。
　　她防护服背后出现了两个小型喷头。
　　李宇很诧异。虽然这防护服他也不是第一次穿，但他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个功能呢！——李宇以往都是负责技术支援的，极少需要“外勤”。
　　防护服喷出气流，两人腾空而起。
　　初次使用这个功能的李宇一步小心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，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。
　　耳机里传来于蓝的轻笑声。
　　李宇感到非常丢脸。
　　不过幸好于蓝已经带头向前飞去，李宇稍稍没那么尴尬了。
　　在前面飞着的于蓝，双手朝后，姿态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。
　　李宇偷偷调整自己的姿势，也学着她那样飞行。
　　飞着飞着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地球上的鸟。
　　飞行的感觉……好像还不错。
　　前方的建筑渐渐变大，已经可以看清建筑的轮廓。
　　那是一个个排列着的“船台”。
　　不少船台已经坍塌，果然可以看到坍塌的空洞深不见底。有些空洞的下面似乎还有一些尖尖的翅膀——那是航天器的机翼，似乎是原本停在船台上的飞船，已经深埋在坑底。
　　“这里怎么回事？”李宇问道。
　　“古世代的时候这里开发过度，引发了大面积坍缩，这个基地就逐渐被荒废了。”
　　耳机里传来于蓝的声音。
　　“是啊……”李宇随口应道。
　　那对他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，只存在于历史记载的角落，甚至已经没有人再去记起。
　　“到了。”
　　于蓝突然直起身子，身体止在半空。
　　他们面前出现的，是一栋高大的建筑。建筑正中央的光棱塔上还依稀可以看到有个标志。
　　那是古世代地球联盟军的标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