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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都说好呀，那军士便说了起来。
说小明小时候特别爱读书，发愤图强要考状元，谁知道考了两年连个秀才都没中。
小明想这不行呀，得改行，我要弃文从武，考个捕快。练了两年武，小明还真去考捕快了，第一场考射箭，小明一箭就射中离靶子还有十八丈远的考官。哎呀，那是一顿胖揍呀，小明被鼻青脸肿揍出来了。
小明想这不行呀，得改行，我要弃武从医，学做郎中。学了两年，小明觉得自己学成了，那高兴呀，一高兴就自己捣鼓了一副新药方，按药方抓药煎出来。小明端起药，面带自豪的笑容，一仰头，咕咚咕咚就喝下去，死了。
咋死的？
烫死的。
小明呀，你丫喝药能不能等凉了再喝呀！
众人哈哈笑，另一个军士说我也讲个小明的故事吧。
说小明其实没被烫死，后来被救过来了。
小明想这不行呀，得改行，我要弃医从军，于是报名参军了。
一进军队呀，小明就被派去北境戍边。小明驻守的那个营地，在小河边，对岸有一个漠国军队的小据点。
有一天晚上，营地的校尉带着小明和一队人马，偷偷蹚过河，摸黑去偷袭对岸的据点。谁知道冲进去一看呐，空的，啥人也没有。校尉赶紧喊，坏了，快撤，要中埋伏了！话音还没砸到地上，嗖嗖嗖的就听到外面射进来一堆箭。
小明吓坏了，赶紧跑呀！刚跑出去没多远，小明的马就被射跪了，小明啪叽就摔地上了，摔一头包。小明哪还顾得上这个，赶紧爬起来接着跑。跑了一会，黑不隆咚的听到后面有人在追他，喊站住！
小明那个吓得呀，哪敢站住，撒开丫子拼命跑呀。跑了一会跑不动了，可是感觉后面还有人追他！
奶奶的，小明脱了布甲，扔了帽子奔命跑。跑呀跑，跑呀跑，实在跑不动了，小明感觉后面那人好像跑丢了，没跟上他，正好看到旁边有个土堆，就钻到土堆边歇着。
奶奶的，鞋都跑掉了，可累坏了，睡会。等小明一觉睡醒，天刚蒙蒙亮，小明一睁眼，这里是乱坟堆！我的娘呀，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！小明刚要起来，忽然感觉后面有个鬼在喘气，伸出一只带血的手拍他的肩膀！
我的娘呀！小明当时就吓尿了，一泡热尿就浇裤裆了！壮着胆回头一看，哎，这不是校尉吗？
校尉气喘吁吁的说，小明呀，你丫的跑那么快干嘛？老子追了你一晚上呀！就为了告诉你，你丫的跑反啦！
众人哈哈大笑，又有一个军士说我也讲个小明的故事吧。
说小明因为跑反了这个事，回去之后被骂的狗血喷头。
校尉说，小明呀，看来你上阵打仗不行呀，胆子又怂，这样吧，派你去后方粮草大营运军粮回来吧，你跑得快，说不定运军粮运的快。
小明于是去粮草大营运粮食，谁知道回来的时候，小明因为路不熟迷路了。正好路边有个放羊的老头，小明就上去问路。
老大爷呀，我叫小明，我要去哪哪，你知道怎么走吗？
那老头就给小明指了路，小明运着粮食就回去了。过了几天，小明又去粮草大营运粮食，谁知道回来的时候，小明记性不好又迷路了，刚好又碰到上次那个放羊的老头，小明于是又上去问路。
老大爷呀，我叫小明，我要去哪哪，你知道怎么走吗？
那个老头大吃一惊的说，小明呀，这都好几天了，你还没找到呀！
众人哈哈大笑，忽然有人说，哎，小明呢，今天怎么没看见小明呀。
众人一看，果然没有小明，众人赶紧开始找小明。
小明不会出什么事吧？
正说着，只见小明呆呆的挎着个装满草纸的大篮子进来了。
小明，你去哪了？
我，我下山去买点草纸……
买草纸干嘛？
今天，今天不是清明吗？我去买点草纸，给留在北边的兄弟们烧点纸钱……
众人愣了，一时无声。
不知是谁，将大殿里的火盆搬到门口，众人都低着头去跟小明要草纸烧。
给我几张，我给那个替我治病的郎中……
给我几张，我给背我回来的校尉……
给我几张，我给替我指路的放羊老大爷……
给我几张……
一张张草纸递到火盆里，火苗无声。
江顺风忽然心生感慨，鼻子一酸，走过去也跟小明要了几张草纸，默默的烧给了三德子。
晚上江顺风做了个梦，梦见三德子跟他说，酱鸭子真好吃。
醒来后，江顺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，在漆黑的夜里，看着漆黑的屋顶，发呆。
三德子死了，我看见了他烧成的灰。
他可以不冲我摇头的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只是给了他两包酱鸭子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，他全名叫什么，他多大，他老家哪里，他父母还在吗，他有没有兄弟，他有没有朋友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算他朋友吗？
可是他摇了。
我躲在石头后面，像个小兔子，什么都没做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……
那一晚，江顺风就这么躺在床上，想了好多。
第二天一早，江顺风找了块厚木板，抡起斧头劈，攥着匕首刻，不顾众军士阻拦，扛上了塔林，立在他记忆中三德子烧成灰的地方。
牧国人三德子之墓。
江顺风在墓碑前跪下，诵了七遍往生咒。
下山时，江顺风心中发愿，若以后还能为三德子再做些什么，他一定会做的。
说小明小时候特别爱读书，发愤图强要考状元，谁知道考了两年连个秀才都没中。
小明想这不行呀，得改行，我要弃文从武，考个捕快。练了两年武，小明还真去考捕快了，第一场考射箭，小明一箭就射中离靶子还有十八丈远的考官。哎呀，那是一顿胖揍呀，小明被鼻青脸肿揍出来了。
小明想这不行呀，得改行，我要弃武从医，学做郎中。学了两年，小明觉得自己学成了，那高兴呀，一高兴就自己捣鼓了一副新药方，按药方抓药煎出来。小明端起药，面带自豪的笑容，一仰头，咕咚咕咚就喝下去，死了。
咋死的？
烫死的。
小明呀，你丫喝药能不能等凉了再喝呀！
众人哈哈笑，另一个军士说我也讲个小明的故事吧。
说小明其实没被烫死，后来被救过来了。
小明想这不行呀，得改行，我要弃医从军，于是报名参军了。
一进军队呀，小明就被派去北境戍边。小明驻守的那个营地，在小河边，对岸有一个漠国军队的小据点。
有一天晚上，营地的校尉带着小明和一队人马，偷偷蹚过河，摸黑去偷袭对岸的据点。谁知道冲进去一看呐，空的，啥人也没有。校尉赶紧喊，坏了，快撤，要中埋伏了！话音还没砸到地上，嗖嗖嗖的就听到外面射进来一堆箭。
小明吓坏了，赶紧跑呀！刚跑出去没多远，小明的马就被射跪了，小明啪叽就摔地上了，摔一头包。小明哪还顾得上这个，赶紧爬起来接着跑。跑了一会，黑不隆咚的听到后面有人在追他，喊站住！
小明那个吓得呀，哪敢站住，撒开丫子拼命跑呀。跑了一会跑不动了，可是感觉后面还有人追他！
奶奶的，小明脱了布甲，扔了帽子奔命跑。跑呀跑，跑呀跑，实在跑不动了，小明感觉后面那人好像跑丢了，没跟上他，正好看到旁边有个土堆，就钻到土堆边歇着。
奶奶的，鞋都跑掉了，可累坏了，睡会。等小明一觉睡醒，天刚蒙蒙亮，小明一睁眼，这里是乱坟堆！我的娘呀，我怎么在这里睡着了！小明刚要起来，忽然感觉后面有个鬼在喘气，伸出一只带血的手拍他的肩膀！
我的娘呀！小明当时就吓尿了，一泡热尿就浇裤裆了！壮着胆回头一看，哎，这不是校尉吗？
校尉气喘吁吁的说，小明呀，你丫的跑那么快干嘛？老子追了你一晚上呀！就为了告诉你，你丫的跑反啦！
众人哈哈大笑，又有一个军士说我也讲个小明的故事吧。
说小明因为跑反了这个事，回去之后被骂的狗血喷头。
校尉说，小明呀，看来你上阵打仗不行呀，胆子又怂，这样吧，派你去后方粮草大营运军粮回来吧，你跑得快，说不定运军粮运的快。
小明于是去粮草大营运粮食，谁知道回来的时候，小明因为路不熟迷路了。正好路边有个放羊的老头，小明就上去问路。
老大爷呀，我叫小明，我要去哪哪，你知道怎么走吗？
那老头就给小明指了路，小明运着粮食就回去了。过了几天，小明又去粮草大营运粮食，谁知道回来的时候，小明记性不好又迷路了，刚好又碰到上次那个放羊的老头，小明于是又上去问路。
老大爷呀，我叫小明，我要去哪哪，你知道怎么走吗？
那个老头大吃一惊的说，小明呀，这都好几天了，你还没找到呀！
众人哈哈大笑，忽然有人说，哎，小明呢，今天怎么没看见小明呀。
众人一看，果然没有小明，众人赶紧开始找小明。
小明不会出什么事吧？
正说着，只见小明呆呆的挎着个装满草纸的大篮子进来了。
小明，你去哪了？
我，我下山去买点草纸……
买草纸干嘛？
今天，今天不是清明吗？我去买点草纸，给留在北边的兄弟们烧点纸钱……
众人愣了，一时无声。
不知是谁，将大殿里的火盆搬到门口，众人都低着头去跟小明要草纸烧。
给我几张，我给那个替我治病的郎中……
给我几张，我给背我回来的校尉……
给我几张，我给替我指路的放羊老大爷……
给我几张……
一张张草纸递到火盆里，火苗无声。
江顺风忽然心生感慨，鼻子一酸，走过去也跟小明要了几张草纸，默默的烧给了三德子。
晚上江顺风做了个梦，梦见三德子跟他说，酱鸭子真好吃。
醒来后，江顺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，在漆黑的夜里，看着漆黑的屋顶，发呆。
三德子死了，我看见了他烧成的灰。
他可以不冲我摇头的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只是给了他两包酱鸭子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都不知道他姓什么，他全名叫什么，他多大，他老家哪里，他父母还在吗，他有没有兄弟，他有没有朋友，可是他摇了。
我算他朋友吗？
可是他摇了。
我躲在石头后面，像个小兔子，什么都没做，什么都做不了。
……
那一晚，江顺风就这么躺在床上，想了好多。
第二天一早，江顺风找了块厚木板，抡起斧头劈，攥着匕首刻，不顾众军士阻拦，扛上了塔林，立在他记忆中三德子烧成灰的地方。
牧国人三德子之墓。
江顺风在墓碑前跪下，诵了七遍往生咒。
下山时，江顺风心中发愿，若以后还能为三德子再做些什么，他一定会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