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七章 老当益壮


小说:绯红大宗师   作者:中天鱼   类别:异世大陆   加入书签   【章节错误/点此举报】   【更新慢了/点此举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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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大黎国虽然缺少女性,不过也不会造成一群男人疯抢女人的局面,因为女性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是极其尊贵的,这里只存在女人招纳一群男人的事,也就是类似所谓的“一妻多夫”,女人在家占主导地位。
  说南宫袂值钱,当然不可能是贩卖女性,像她这样的如果送到城里去,全村都可以获得高额的回报,而如果私藏,多消耗的水玲珑无法解释不说,一旦被发现也要问罪,因此谁也不会傻到占为己有。
  在这个地方的人,一生都在和自然环境作斗争,整天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取得更多水源来生存。
  “那没有女人你们怎么生小孩呀?”思维敏捷的南宫袂很快就问到了点子上。
  秦陌也是纳闷,就算神话里的女儿国的人可以喝水怀孕,这男的连装胎儿的器官都没有怎么怀呢?
  李伯的话扎心了,穷人是不配拥有后代的……
  崥姆邑十三乡一共几百个村,都属于大黎的贫困地区,没有女人,大黎的女人,全都供在各大都城内。
  要是城中有女子诞生,一定会继续留在城内,而男子就不会那么好运了,要是没有能力留在城市,就会被排挤出去,散落在全国各地。
  这些偏远地区的人,若是没有一番作为凭本事闯进城里去,也就只是在贵族到地方上来巡游时,偶尔见到过那些贵族女子了。
  那时候九村十八寨的老少爷们全都出来看热闹,就像看到天神下凡一样,即使是演唱会现场的火爆程度,跟这个完全不在一个档次。
  哇,这么残酷的吗……
  每个社会都有它的法则,而这里的法则,就是女尊男卑。所以南宫袂是一定会得到救助的,而秦陌也一同被拉上了车,足以说明李伯心怀一颗善心,而这样的人,一生却只能留在贫困地区?
  刚才见面时,看李伯的反应,并不知道齐国是什么国家,也许这里的人,根本就走不出去,因为他们的水玲珑被管控了。
  可既然有人能制造水玲珑,为什么不联合大家一起制造,非要按天发放呢?
  秦陌分析,会不会是有人不想让他们走出去,看大千世界,学习先进思想,只要不给他们发放足够的水玲珑,就算有心越界,也会死在路上?
  “公子,何不可他要怎么办呢?”南宫袂突然想起了这件事。
  “我觉得你该想一想我们怎么才能活着走出大黎才对……”
  尽管环境如此恶劣,秦陌依旧不担心“真身”为屈原的何不可的,他当前更关心的问题是,这个视女人如天神的大黎国,舍得放此等仙女出境吗……
  好在有李伯帮忙,秦陌两人被隐蔽送回崥姆邑东谷乡,原来火山的背后真的有一片大裂谷,不过裂谷下是没有水流的,要是遇上火山喷发,下方应该会流过滚滚熔岩。而崥姆邑部分村子的人,就居住在这裂谷悬崖壁大大小小的洞窟中。
  两人藏在李伯家中,千万不能让其他人发现,否则可能真就出不去了。
  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——多出来的两个人,要怎么领取水玲珑呢?
  这淡水资源,可是按劳分配,李伯已经自愿扣除了绩效奖励,为了照看二人,这几天也没有出去劳作,只能领取每天的基本用水。
  要是秦陌能劳动还好,什么都看不见的他,作为一个外来人员,是拿不到水玲珑的,就是要申请“低保”,也要走好几天的流程。
  李伯想过让秦陌跟着车出去巡视,换取水玲珑,可是秦陌绝对不可能把南宫袂单独留在村子里。
  如此说来,只剩一个办法,李伯一人的水玲珑,分给三人用……
  像李伯这样无妻无子的老人家,在这个崥姆邑十三乡根本不是稀奇事,能有个相依为命的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,而这种人大多是没多少能力留在城里无奈流落到此的。
  这样的生活已经几十年了,老人家也已经释怀了。可是让秦陌不解的是,像这样索然无味的生活几十年,没有盼头,图个什么呢?
  “为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。”紧闭房门中的饭桌上,李伯说。
  说是饭桌,可吃的也不是米饭,水都没有,拿什么煮饭呢?这天干地裂的,也不可能有庄稼。
  李伯说在他年轻的时候,可是去过大都市的,当然不是真的去,而是神游。
  那是一次偶遇,一位自称是大黎国之外闯入东荒的落难女子,让被洗脑了十几年的他第一次尝到了爱别离的滋味。也许只是一次不该有的邂逅,却让他夜夜神游,他常常梦见理想乡的模样。
  众人皆醉,他却独醒。他终于意识到世界很大,而自己所处的大黎边境,一定是被某种“规则”隔离了。
  从那以后,李伯不再为了活而活,而是为了理想,不只是自己的理想,而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理想。
  他明白这里落后的原因,恶劣环境只是其一,而思想的腐化才是根本的原因。
  闲暇之余,李伯写了两本书,一本如实记录着崥姆邑民众的贫苦日常,乃至道听途说那离这里最近却很遥远的大城市——白民城民众的日常,另一本描绘的,是他从外来女子口中得知的外面的世界,并根据自己的想象加以完善的。
  会有那么一天,李伯带上多年结交的几位老友,在一个太阳初升的清晨,背着晨光驾着车一路西去。大家把当日领取的水玲珑,交付给一个人,那个能把书带出大黎的人,如果世间有情,一定会有人来拯救这片苦难之地。
  西去的路上,友人会相继死去,借助简陋的交通工具,也许最后一个人真能如愿将信息传达出去,又或许到死也出不去,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,他都愿意尝试。
  几十年如一日,李伯的手里只留下四件事,劳作、眺望、写书、养鱼。
  第一件事,勤勤恳恳地劳作,只为换来肉体的存活。这里的劳动报酬是没有金钱的,大家都过着以物换物的简单生活,想要获得水和食物,只能不停地为村长、乡长、邑长劳动。
  做好了第一件事,才有了做后三件事的资本,也就是李伯的精神食粮。
  只要有时间,李伯就会去年少初遇的那个山坡上坐着,眺望,盼望……也许那记忆中的惊鸿一面,又一次出现在眼前。
  每当伏案写书的李伯累了,就会去池边看看自己养的鱼,一条和他一样孤独的游鱼。
  为了在终年高温的大黎边境养这只鱼,李伯不得不更卖力的劳作,换取更多的水资源,他和这只鱼的关系,与其说是父与子,倒不如说是躯体和灵魂。
  鱼?秦陌现在一听到鱼就很敏感,如此气候下还能生存的鱼,莫非是何不可苦苦寻找的火中不死鱼?!
  不过秦陌是不可能开这个口的,这是李伯的精神寄托,难道秦陌会说一句:能让我烤一下看看吗?
  “我怕西行之路会以失败告终,所以我正在培养后人,要是我离去一年都还没回来或是没其他人来,说明任务失败了,随身携带的水玲珑不足以维持车队出大黎。所以我的学生就要做好召集更多人加入的准备,下次还不行就再下次,一代代传下去,总有一天会有出头之日的。”
  秦陌听得热血沸腾,像李伯这等年纪,这种艰苦环境下生活的人,都在坚持自己的理想,看过花花世界的自己,还在逃避什么呢?
  老当益壮,宁移白首之心,穷且益坚,不坠青云之志!
  “可惜啊,我有意无意试探过小黄几次,似乎不是我要找的人。”李伯说。
  秦陌一边摸着两本很粗糙很厚的书,想象着它们沧桑的模样,一边听着李伯讲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