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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两万余年，北方一处原始森林中，三只褐黄色的马鹿蹦蹦跳跳。在它们身后数十米开外，一只体型巨大的东北虎压低身体，借大树的掩护暗暗向它们潜进。不久，为首的一只大马鹿机警地扬起头来，两耳频频抖动，似乎听到不妙的动静，发出异样的啼叫。身边的两只小马鹿，闹得正欢，对大马鹿的预警置若罔闻。
突然，三个花脸野人从树枝上跳下来，精准落在三只马鹿身边，伸手一抓，牢牢捉住各自目标的茸角，当胸一抱，凭借身体的重量，死死吊住猎物的头。
马鹿的头被结结实实控制着，摔不动，看不见，逃不掉，只好原地胡乱踢蹄喘叫。
吆喝！四周大树上，十余名手持尖棍的花脸野人发出欢叫。
正在这时，一只猛虎大吼一声，从不远大树后冲出。
地上的三人闻声吓得魂不附体，丢下到手的马鹿撒腿便逃。
马鹿惊恐四散，其中两个野人身手敏捷，转眼爬上大树，剩下一人笨手笨脚，居然爬到半中从树干上掉下来。
猛虎扑空，迅速转向跌地之人。
与此同时，一道光芒从天而至，嘭地砸在猛虎与野人之间。光芒消失，众人一看，凭白出现一个怪物。
此刻，猛虎正值跃起，凌空一爪，摁倒挡道的怪物，咬住它的脖子。
怪物开始挣扎起来，惊心动魄间众人看清怪物的模样，原来灰皮裹身，有手有脚，形如同类，感觉此人像古老的原始人。
在野人们的眼里，面对大虫即便是最强壮的猎人，也只能智取，单枪匹马与其正面搏斗等于送死。
毫无悬念，地上的灰皮人难逃厄运，很快奄气，被大虫叼在嘴里向密林深处拖去。
然而出乎意料，大虫行至十余步突然倒下，趴在地上再也不见动弹。
......
下午，森林的北面一座高大的石山，一个光腚子男孩爬到山顶大树上掏鸟蛋，遥见山下密林里出现一行人影。
哦呵！男孩大喊。
哦呵！山下密林里回应。
这声音顷刻引起巨大的反响，一个接一个身缠兽皮的野人，从石山各部的洞穴里钻出来，不多时刻在山下的小溪边汇集成群，他们中绝大部分是老弱妇孺。
第一队猎人返回，戳的十数尾鱼。
第二队猎人归来，收获颇丰，射得六只野兔和一头小野猪。
第三队猎人直到傍晚才迟迟现身，竟然捕得两只马鹿和一头大虎。想必猎神显灵，说不定那位灰皮人就是他的化身。
为首一名头戴令羽，身披斜肩貂皮的老太太，拄着节仗蹒跚上前，定眼一看，顿时老泪纵横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天神哥哥！你终于又来了，我等你等得好苦。”老太太失声痛哭起来。
众人见族长这番模样，分不清喜悲，纷纷俯身跪地。
“呼延蒙亚，叫众人伐木架火。”老太太对近旁一位头戴花冠，脖围彩石，身缠虎皮围胸和短裙的女子说。
“需要多少？”女子问。
“应有尽有。”老太太说。
入夜，石山下小溪边燃起一堆熊熊烈火，烈火中躺着那位从天而降的灰皮人。
......
石山半腰的一个岩洞内，灰皮人醒来，感觉全身麻木，肢体完全不受使唤，徒有两只眼睛可以勉强转动。
视觉相当局限，望着头顶倒悬的钟乳石，灰皮人朦胧觉得自己正身处洞穴之中。
四周充满闪烁的红光，有火。不时有影子晃动，有人。
“奴哋叻喝！奴哋叻喝！”灰皮人听到近旁有女人说话，语种不明，不知道什么意思。
“奴哋叻喝！”声音就在头后，灰皮人使劲转动眼球，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。
很快一个刺眼的小火把出现在眼前，紧接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，貌相分不出男女。来人先是一阵惊喜，随后目光变得格外温柔慈祥，仿佛跟他有过深厚的交情。
“呼延蒙亚，喔斯。”老人嘴形扁塌，字句有些含混。
灰皮人听到后面四字，似乎明白了含义，急欲张口说话，可是无论使出多大的劲也发不出声来。
这时一个竹筒出现，一股清凉随之而来，迅速贯通全身，滋润心扉。
灰皮人努力张嘴，使劲表达对水的无限需求。不知道自己表情肌还能不能扯动，但是水一筒接一筒涓涓不息而来。
不久空气中出现淡淡的雾霭，洞中的人影开始成排成列，感觉是冲着他永无止境的渴望而来。
不知喝了多少，洞穴充满浓雾，三尺之外不见人影。
......
不知过了多久，灰衣人再次醒来，明显有了嗅觉，顷刻流露对肉香的急切期待。
灰衣人躺着的石板炕前，头戴花冠，脖围彩石，身穿虎皮围胸和短裙的呼延蒙亚，往炕里添加柴火，裸露的肌肤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润。她端起石墩上的一个方篾，上面一条完整的烤腿，焦酥嫩滑，香味扑鼻。
呼延蒙亚撕下一块烤肉放到灰衣人嘴边，灰衣人早已枵肠辘辘，但是对入口之食无力咀嚼，无法吞咽，鼓着腮帮干瞪眼。
她想了想，先将烤肉在自己嘴里嚼烂，然后一口清水一口肉团地喂给灰衣人。
灰衣人起先不知情，只顾狼吞虎咽。几个回合后，留意到进食方式，禁不住阵阵呛吐，尤其是看清来人满口黄牙之后，死活再也不肯张嘴。
“他饱了。”呼延蒙亚对刚刚走进洞里来的族长说。
老太太看了看方篾里的烤肉，摇了摇头：“早着呢，上次他可是吃下了整整一头豹子。”
“不信你看。”呼延蒙亚当即示范了一遍。
老太太笑了笑：“你要藏着他嚼，不能直接从嘴里吐给他，当年也是这样。”
“后来你怎么做的？”呼延蒙亚问。
老太太转身向洞口击掌，很快四名壮年抬来整整一只烤虎，跟随其后的是十余名黄牙黑齿的女人。
“她们来干什么？”呼延蒙亚诧异道。
“来帮你嚼肉的。”老太太说罢上前排兵布阵，安排流程，不多一会儿返回，凑呼延蒙亚耳朵细语。
呼延蒙亚听后满脸绯红，手脚无措。
老太太叮嘱：“记住我交代的事，当年我就是没敢主动，否则今天我们呼延族就不会再受到隆骨族的欺凌了。”
末了，老太太万分懊悔道：“哎，这事让我后悔了一辈子。”
......
灰皮人睁开眼睛，恍然隔世。
他慢慢试着动了几下，尽管并不奏效，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。尤其腹部有一件东西，胸前也有，甚至整个身侧，暖暖的，软软的，仔细体会像被人紧紧地抱着。
他意识相当清晰，心里很急，想避开，然而徒劳，仿佛中了鬼压床。
他内心凄苦地挣扎了半天，全身的关节咔嚓咔嚓地响，特别是脖子，感觉已经断了。想起那只老虎，感叹自己的战甲在能量耗尽之后，肉体是多么的不堪一击。
不久，嗅觉来了，体感更加强烈，视角也宽阔了许多。
看清痒颈的黑发，第一反应自己失去了面罩。可怕，到底是战甲损毁还是有人启动了装置？
接下来是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方，为什么身边躺着这么一个女人。
灰皮人用尽浑身的力气转动脖子，忍着剧痛微微抬起头来。
这是一个不大的溶洞，残存着被柴火烧炙的痕迹，前壁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兽皮。侧壁整个构图恍惚一条扭动的大蟒，细看驼头鹿角，兔眼牛耳，鹰爪虎掌、鱼鳞鸟翅，原来是用各种动物的皮件装饰出来的一条腾龙。
身下是一块暖暖的厚石板，附近的石台上陈列着彩色的陶片，磨制的石器，藤编竹制的日常用品，以及尖骨和锋石等工具。
邻壁被人工凿平，上有石刻，风格酷似现代简笔画，寥寥几笔，栩栩如生。奇怪，刻痕均匀圆滑，仿佛机器雕成。
石刻共分六个画面，感觉像连环画。尽管灰衣人记忆力大退，但是很多基本的判断力并未丧失，石刻的工艺绝非新石器时代可为。
身边的女人动了动，抱得更紧，不过很快醒来，光着身子坐起，吓得灰衣人仓皇闭眼。
灰皮人慌急大喊，可恨喉咙发堵嗓子干沙，一连咕噜了好几次，发不出明确的声音。
“奴哋叻喝！”身旁的女人高叫。
身侧的竹编草门打开，一位拄着节杖的老妪闯进来，目光关切，嘴里叽里咕噜。
身边的女人摇了摇头，老妪脸色大变，有咿咿呀呀了几句。
女人领会，钻进灰衣人身上的熊皮里，弄了片刻起身无助地望着老妪。
“请你离开！”灰皮人终于吐出字来，第二次喊出来时，声音变得异常洪亮，吓呆了两个人。
苦于两人听不懂话，自己又无法动弹，灰皮人只好使出愤怒的表情。
迟疑半晌，老妪慢慢试着靠近：“樊恩，你还认识我吗？”
听到老妪叫出这个名字，灰皮人大吃一惊，愕然望着身侧那张皱纹密布的脸，脑海里无数画面闪过。
“我，呼延辛纳，你，樊恩。”老妪指着自己，再指着灰皮人结结巴巴道。转而指了指墙上的石刻，随后嘴里发出嘘声，同时手往地上一指，再往天上一扬，最后两眼泪光地望着灰衣人。
“呼延辛纳......”灰皮人盯着老妪愣住了，回头再看石刻时，画面中那个带着杜鹃花冠的女孩活脱蹦出来，在他面前笑的合不拢嘴。
接着眼前画风突变，小女孩浑身泥血，一手掐着一条大蛇的七寸，手臂一挥扔下山崖。一行人倒攀着粗大的树藤，吊着他吃力地爬行，身下是万丈深渊。很快，周围一个接一个坠落，嘭，吊绳断了，刹那一只小手伸来，紧紧攥住绳端，然后是这张小女孩的脸。
“辛纳？你就是当年的辛纳？”灰皮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老妪，嘴里无意冒出了他们的语言。
“樊恩，我的天神哥哥！”老妪丢下节杖扑上来，紧紧抱住石炕上的灰皮人，像个小孩一样号啕大哭起来。
突然，三个花脸野人从树枝上跳下来，精准落在三只马鹿身边，伸手一抓，牢牢捉住各自目标的茸角，当胸一抱，凭借身体的重量，死死吊住猎物的头。
马鹿的头被结结实实控制着，摔不动，看不见，逃不掉，只好原地胡乱踢蹄喘叫。
吆喝！四周大树上，十余名手持尖棍的花脸野人发出欢叫。
正在这时，一只猛虎大吼一声，从不远大树后冲出。
地上的三人闻声吓得魂不附体，丢下到手的马鹿撒腿便逃。
马鹿惊恐四散，其中两个野人身手敏捷，转眼爬上大树，剩下一人笨手笨脚，居然爬到半中从树干上掉下来。
猛虎扑空，迅速转向跌地之人。
与此同时，一道光芒从天而至，嘭地砸在猛虎与野人之间。光芒消失，众人一看，凭白出现一个怪物。
此刻，猛虎正值跃起，凌空一爪，摁倒挡道的怪物，咬住它的脖子。
怪物开始挣扎起来，惊心动魄间众人看清怪物的模样，原来灰皮裹身，有手有脚，形如同类，感觉此人像古老的原始人。
在野人们的眼里，面对大虫即便是最强壮的猎人，也只能智取，单枪匹马与其正面搏斗等于送死。
毫无悬念，地上的灰皮人难逃厄运，很快奄气，被大虫叼在嘴里向密林深处拖去。
然而出乎意料，大虫行至十余步突然倒下，趴在地上再也不见动弹。
......
下午，森林的北面一座高大的石山，一个光腚子男孩爬到山顶大树上掏鸟蛋，遥见山下密林里出现一行人影。
哦呵！男孩大喊。
哦呵！山下密林里回应。
这声音顷刻引起巨大的反响，一个接一个身缠兽皮的野人，从石山各部的洞穴里钻出来，不多时刻在山下的小溪边汇集成群，他们中绝大部分是老弱妇孺。
第一队猎人返回，戳的十数尾鱼。
第二队猎人归来，收获颇丰，射得六只野兔和一头小野猪。
第三队猎人直到傍晚才迟迟现身，竟然捕得两只马鹿和一头大虎。想必猎神显灵，说不定那位灰皮人就是他的化身。
为首一名头戴令羽，身披斜肩貂皮的老太太，拄着节仗蹒跚上前，定眼一看，顿时老泪纵横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“天神哥哥！你终于又来了，我等你等得好苦。”老太太失声痛哭起来。
众人见族长这番模样，分不清喜悲，纷纷俯身跪地。
“呼延蒙亚，叫众人伐木架火。”老太太对近旁一位头戴花冠，脖围彩石，身缠虎皮围胸和短裙的女子说。
“需要多少？”女子问。
“应有尽有。”老太太说。
入夜，石山下小溪边燃起一堆熊熊烈火，烈火中躺着那位从天而降的灰皮人。
......
石山半腰的一个岩洞内，灰皮人醒来，感觉全身麻木，肢体完全不受使唤，徒有两只眼睛可以勉强转动。
视觉相当局限，望着头顶倒悬的钟乳石，灰皮人朦胧觉得自己正身处洞穴之中。
四周充满闪烁的红光，有火。不时有影子晃动，有人。
“奴哋叻喝！奴哋叻喝！”灰皮人听到近旁有女人说话，语种不明，不知道什么意思。
“奴哋叻喝！”声音就在头后，灰皮人使劲转动眼球，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。
很快一个刺眼的小火把出现在眼前，紧接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，貌相分不出男女。来人先是一阵惊喜，随后目光变得格外温柔慈祥，仿佛跟他有过深厚的交情。
“呼延蒙亚，喔斯。”老人嘴形扁塌，字句有些含混。
灰皮人听到后面四字，似乎明白了含义，急欲张口说话，可是无论使出多大的劲也发不出声来。
这时一个竹筒出现，一股清凉随之而来，迅速贯通全身，滋润心扉。
灰皮人努力张嘴，使劲表达对水的无限需求。不知道自己表情肌还能不能扯动，但是水一筒接一筒涓涓不息而来。
不久空气中出现淡淡的雾霭，洞中的人影开始成排成列，感觉是冲着他永无止境的渴望而来。
不知喝了多少，洞穴充满浓雾，三尺之外不见人影。
......
不知过了多久，灰衣人再次醒来，明显有了嗅觉，顷刻流露对肉香的急切期待。
灰衣人躺着的石板炕前，头戴花冠，脖围彩石，身穿虎皮围胸和短裙的呼延蒙亚，往炕里添加柴火，裸露的肌肤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润。她端起石墩上的一个方篾，上面一条完整的烤腿，焦酥嫩滑，香味扑鼻。
呼延蒙亚撕下一块烤肉放到灰衣人嘴边，灰衣人早已枵肠辘辘，但是对入口之食无力咀嚼，无法吞咽，鼓着腮帮干瞪眼。
她想了想，先将烤肉在自己嘴里嚼烂，然后一口清水一口肉团地喂给灰衣人。
灰衣人起先不知情，只顾狼吞虎咽。几个回合后，留意到进食方式，禁不住阵阵呛吐，尤其是看清来人满口黄牙之后，死活再也不肯张嘴。
“他饱了。”呼延蒙亚对刚刚走进洞里来的族长说。
老太太看了看方篾里的烤肉，摇了摇头：“早着呢，上次他可是吃下了整整一头豹子。”
“不信你看。”呼延蒙亚当即示范了一遍。
老太太笑了笑：“你要藏着他嚼，不能直接从嘴里吐给他，当年也是这样。”
“后来你怎么做的？”呼延蒙亚问。
老太太转身向洞口击掌，很快四名壮年抬来整整一只烤虎，跟随其后的是十余名黄牙黑齿的女人。
“她们来干什么？”呼延蒙亚诧异道。
“来帮你嚼肉的。”老太太说罢上前排兵布阵，安排流程，不多一会儿返回，凑呼延蒙亚耳朵细语。
呼延蒙亚听后满脸绯红，手脚无措。
老太太叮嘱：“记住我交代的事，当年我就是没敢主动，否则今天我们呼延族就不会再受到隆骨族的欺凌了。”
末了，老太太万分懊悔道：“哎，这事让我后悔了一辈子。”
......
灰皮人睁开眼睛，恍然隔世。
他慢慢试着动了几下，尽管并不奏效，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。尤其腹部有一件东西，胸前也有，甚至整个身侧，暖暖的，软软的，仔细体会像被人紧紧地抱着。
他意识相当清晰，心里很急，想避开，然而徒劳，仿佛中了鬼压床。
他内心凄苦地挣扎了半天，全身的关节咔嚓咔嚓地响，特别是脖子，感觉已经断了。想起那只老虎，感叹自己的战甲在能量耗尽之后，肉体是多么的不堪一击。
不久，嗅觉来了，体感更加强烈，视角也宽阔了许多。
看清痒颈的黑发，第一反应自己失去了面罩。可怕，到底是战甲损毁还是有人启动了装置？
接下来是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方，为什么身边躺着这么一个女人。
灰皮人用尽浑身的力气转动脖子，忍着剧痛微微抬起头来。
这是一个不大的溶洞，残存着被柴火烧炙的痕迹，前壁挂满了各色各样的兽皮。侧壁整个构图恍惚一条扭动的大蟒，细看驼头鹿角，兔眼牛耳，鹰爪虎掌、鱼鳞鸟翅，原来是用各种动物的皮件装饰出来的一条腾龙。
身下是一块暖暖的厚石板，附近的石台上陈列着彩色的陶片，磨制的石器，藤编竹制的日常用品，以及尖骨和锋石等工具。
邻壁被人工凿平，上有石刻，风格酷似现代简笔画，寥寥几笔，栩栩如生。奇怪，刻痕均匀圆滑，仿佛机器雕成。
石刻共分六个画面，感觉像连环画。尽管灰衣人记忆力大退，但是很多基本的判断力并未丧失，石刻的工艺绝非新石器时代可为。
身边的女人动了动，抱得更紧，不过很快醒来，光着身子坐起，吓得灰衣人仓皇闭眼。
灰皮人慌急大喊，可恨喉咙发堵嗓子干沙，一连咕噜了好几次，发不出明确的声音。
“奴哋叻喝！”身旁的女人高叫。
身侧的竹编草门打开，一位拄着节杖的老妪闯进来，目光关切，嘴里叽里咕噜。
身边的女人摇了摇头，老妪脸色大变，有咿咿呀呀了几句。
女人领会，钻进灰衣人身上的熊皮里，弄了片刻起身无助地望着老妪。
“请你离开！”灰皮人终于吐出字来，第二次喊出来时，声音变得异常洪亮，吓呆了两个人。
苦于两人听不懂话，自己又无法动弹，灰皮人只好使出愤怒的表情。
迟疑半晌，老妪慢慢试着靠近：“樊恩，你还认识我吗？”
听到老妪叫出这个名字，灰皮人大吃一惊，愕然望着身侧那张皱纹密布的脸，脑海里无数画面闪过。
“我，呼延辛纳，你，樊恩。”老妪指着自己，再指着灰皮人结结巴巴道。转而指了指墙上的石刻，随后嘴里发出嘘声，同时手往地上一指，再往天上一扬，最后两眼泪光地望着灰衣人。
“呼延辛纳......”灰皮人盯着老妪愣住了，回头再看石刻时，画面中那个带着杜鹃花冠的女孩活脱蹦出来，在他面前笑的合不拢嘴。
接着眼前画风突变，小女孩浑身泥血，一手掐着一条大蛇的七寸，手臂一挥扔下山崖。一行人倒攀着粗大的树藤，吊着他吃力地爬行，身下是万丈深渊。很快，周围一个接一个坠落，嘭，吊绳断了，刹那一只小手伸来，紧紧攥住绳端，然后是这张小女孩的脸。
“辛纳？你就是当年的辛纳？”灰皮人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老妪，嘴里无意冒出了他们的语言。
“樊恩，我的天神哥哥！”老妪丢下节杖扑上来，紧紧抱住石炕上的灰皮人，像个小孩一样号啕大哭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