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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覆盆之冤不堪回首
香港。中环德辅道中。顺安商业大厦。中华公司会议室。
赖宏仁叹气想了想，神色黯然，语气哀伤地接着说道：
“唉！我记得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，同村同船逃港的就有在座的士强和当时只有半岁大还没断奶的伟中，还有伟中的爸爸、妈妈，一共二十几个人。我们从白石渡下海偷渡深圳湾，前来追赶的民兵一阵乱枪打死了船工和伟中的爸爸。伟中妈妈和士强跳下船救人，险些送了命。我和董事长也跳下船，拼命把你们姐弟二人救上船，却再也没有找到伟中爸爸和船工。后面的民兵还在开枪追赶，我们只能拼命划船逃走，最后终于在香港新界白沙甫上岸。我和董事长一路乞讨一路打工，士强负责照顾悲痛体弱、精神就要崩溃的姐姐和幼小的伟中，这才到了九龙我三叔家，可我那酒鬼三叔根本帮不了我们，只给了一百港币。从此，我们开始了露宿街头、流浪打工的生活。我四处寻找老乡帮忙介绍工作，挣到钱后租了房子，生活总算安定了下来，日子也慢慢地好过了。我和董事长节衣缩食，出钱让士强上大学，还要供养伟中。为了给伟中买奶粉，董事长瞒着我们自己多次偷偷地去医院卖血。董事长还不厌其烦耐心不停地劝解宽慰伟中妈妈。患难中，俩人渐渐地有了感情，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们母子，在我的一再劝说下，他们结婚了，68年生下了雪华。士强啊，这些经历你不会都忘了吧？”
黎士强含着眼泪摇了摇头，要点了点头。吴雪华、吴雪丽、黎敏怡、宫萍听得珠泪盈眶。
吴伟伦感慨好奇地说：“好感人。赖伯伯，那后来呐？”
“后来？伟伦，让我想想啊。哦，是这样的。1970年的春天，我拿出全部积蓄三万港币，董事长以一万港币的低价典当了他家祖传下来的祖母绿翡翠腰牌，注册创办了香港中华公司。我又找亲戚、朋友借了两万港币，在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十平米的办公室。我是公司法人、董事长总经理，你爸爸是副总经理，你舅舅大学刚毕业，只是公司的普通文员。两年以后，公司赚了钱，我又从典当行给董事长赎回来祖母绿翡翠腰牌。”
“赖伯伯，我爸爸是什么时候怎么到中华公司来的？”麦良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。
“嗯—我记得那是在1972年的深秋时节。良荣，那个时侯，你们麦家真的是太惨啦。有一天，我和董事长出去办事，路过一座天桥，看见你爸爸面黄肌瘦、衣衫褴褛地坐在天桥底下乞讨，你妈妈病得很重躺在桥墩旁边，只有一岁多的你严重营养不良瘦小枯干的。我和董事长看着你们一家极度贫穷窘困的情景好心酸、好心疼，我们俩各自不约而同地掏出一百港币走过去交给你爸爸，然后又聊了起来，我们这才知道，过去你爸爸是南越西贡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工程师，你妈妈是电影演员，都是**华侨，家庭富足优裕，令人称羡。但是，当年南越当局反华、排华，**华侨。被逼无奈之下，你爸爸放弃了工作和所有财产，仓惶地逃离西贡，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和两块手表交给蛇头，这才上船偷渡来到香港，靠乞讨维持生活。当时，董事长向我建议收留你爸爸，为以后公司进军房地产界储备人才，就这样你爸爸来到中华公司工作。可是没想到，你爸爸上班不到两个月就病倒了，而且这一病就是三年。是公司承担了全部费用，治好了你爸爸的慢性肾炎，才使他彻底病愈，重新回到公司，三年的工资照发。安之，是这样的吧？”
麦安之点点头平淡地说：“是的，宏仁兄说得一点都没错，我对你们二位一直心存感激，我们麦家会永远感激的。但是，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，很多事情随着时代变迁、香港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本质的转变，我也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困潦倒、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，我在香港商界占有一席之地，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？还是着重说说眼下的问题吧。宏仁兄，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，你已经离开中华公司十多年了，怎么能说只有你才有资格和权利决定公司的一切呐？我想，我和在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好吧，今天我就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。1980年，中华公司发展壮大，在香港商界名声鹊起，成功上市，股票走势逐渐上涨。在这个时候，是我留下全部资产，主动让位给董事长离开了中华公司，进入香港司法界，公司法人变更为吴景文。同时，我们俩签订了一份协议，明确规定了我在任何时候可以收回、或者拍卖、注销中华公司。也可以这么说，没有我赖宏仁，就没有董事长，也没有中华公司，更没有你们在座的各位董事。我这么说大家都听明白了吗？”
黎士强半信半疑地说：“宏仁兄，你说的我有些明白，你和董事长签订的协议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看啊。”
“是的是的。宏仁兄既然说出来了，就应该拿出来让大家都看一看，否则虚实难辨嘛。”麦安之跟着说道。
“哼、哼，拿出来给大家看看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？士强、安之，你们是不相信我和董事长有这份协议喽？还是不相信我赖宏仁啊？好啊，必要的时候我是会拿出来的，那一定是在法庭上出示给法官看，而不是现在给你们看。”
“宏仁兄，我们先不说这份协议了。我想说，即使我没有提出中华公司解散分家的权利，但是发言权还是应该有的吧？华泰船务运输公司是我黎士强将近二十年呕心沥血、殚精竭力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，目前的规模和效益在香港同业中名列前茅，难道宏仁兄和董事长都可以无视这些业绩，武断地否定我应有的权利吗？”
“我的情况也是这样的。华丰房地产公司没有我麦安之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大规模和效益，更不会跻身香港十大知名房地产企业。我也应该有相应的权利。”
“士强、安之，你们二位劳苦功高，功不可没，我和董事长从来没有无视你们创造出来的业绩和对公司的巨大贡献。士强，华泰船务运输公司创立时，你拿出来一分钱了吗？安之，华丰房地产公司创建时，你拿出来一分钱了吗？没有吧。全部都是中华公司投资的。说到根子上，都是我用赖宏仁的钱投资的。没有大米，你们拿什么下锅煮饭？这两家公司商业登记证上法人都是吴景文，你们两位只是公司的**者、执行人。没有你们，华泰、华丰两家公司照样会生存、运营、发展。所以我说，如果你们不想干了，可以马上辞职离开。但是，绝对没有提出中华公司解散分家的权利。”
黎士强连连叹气摇头，伤感不服气地说：“唉！宏仁兄，你这样说未免太不近人情了。”
“这、这简直是不讲道理嘛。”麦安之气呼呼的说。
“哦？我赖宏仁不近人情、不讲道理吗？难道你们提出中华公司解散分家就是讲人情、讲道理吗？是你们先提出来嘛，我讲的是法理，香港的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，香港公民都要依法行事，我身为大律师更不能含糊。如果不服气，明天你们两人就可以去法院起诉我，或者我去法院起诉你们俩，还有吴景文，我要用法律要回、保住中华公司。只要我赖宏仁还活一天，就决对不能看着公司解散、分家！我再郑重地警告在座的所有董事们，以后绝对不许再提起香港中华公司解散分家、自立单干的话题，尤其是当着我的面提出。哼！想都不用想！不服气的，可以马上辞职走人！”
会议室里一片寂静，众人沉默。
香港。中环德辅道中。顺安商业大厦。中华公司会议室。
赖宏仁叹气想了想，神色黯然，语气哀伤地接着说道：
“唉！我记得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，同村同船逃港的就有在座的士强和当时只有半岁大还没断奶的伟中，还有伟中的爸爸、妈妈，一共二十几个人。我们从白石渡下海偷渡深圳湾，前来追赶的民兵一阵乱枪打死了船工和伟中的爸爸。伟中妈妈和士强跳下船救人，险些送了命。我和董事长也跳下船，拼命把你们姐弟二人救上船，却再也没有找到伟中爸爸和船工。后面的民兵还在开枪追赶，我们只能拼命划船逃走，最后终于在香港新界白沙甫上岸。我和董事长一路乞讨一路打工，士强负责照顾悲痛体弱、精神就要崩溃的姐姐和幼小的伟中，这才到了九龙我三叔家，可我那酒鬼三叔根本帮不了我们，只给了一百港币。从此，我们开始了露宿街头、流浪打工的生活。我四处寻找老乡帮忙介绍工作，挣到钱后租了房子，生活总算安定了下来，日子也慢慢地好过了。我和董事长节衣缩食，出钱让士强上大学，还要供养伟中。为了给伟中买奶粉，董事长瞒着我们自己多次偷偷地去医院卖血。董事长还不厌其烦耐心不停地劝解宽慰伟中妈妈。患难中，俩人渐渐地有了感情，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们母子，在我的一再劝说下，他们结婚了，68年生下了雪华。士强啊，这些经历你不会都忘了吧？”
黎士强含着眼泪摇了摇头，要点了点头。吴雪华、吴雪丽、黎敏怡、宫萍听得珠泪盈眶。
吴伟伦感慨好奇地说：“好感人。赖伯伯，那后来呐？”
“后来？伟伦，让我想想啊。哦，是这样的。1970年的春天，我拿出全部积蓄三万港币，董事长以一万港币的低价典当了他家祖传下来的祖母绿翡翠腰牌，注册创办了香港中华公司。我又找亲戚、朋友借了两万港币，在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十平米的办公室。我是公司法人、董事长总经理，你爸爸是副总经理，你舅舅大学刚毕业，只是公司的普通文员。两年以后，公司赚了钱，我又从典当行给董事长赎回来祖母绿翡翠腰牌。”
“赖伯伯，我爸爸是什么时候怎么到中华公司来的？”麦良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。
“嗯—我记得那是在1972年的深秋时节。良荣，那个时侯，你们麦家真的是太惨啦。有一天，我和董事长出去办事，路过一座天桥，看见你爸爸面黄肌瘦、衣衫褴褛地坐在天桥底下乞讨，你妈妈病得很重躺在桥墩旁边，只有一岁多的你严重营养不良瘦小枯干的。我和董事长看着你们一家极度贫穷窘困的情景好心酸、好心疼，我们俩各自不约而同地掏出一百港币走过去交给你爸爸，然后又聊了起来，我们这才知道，过去你爸爸是南越西贡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工程师，你妈妈是电影演员，都是**华侨，家庭富足优裕，令人称羡。但是，当年南越当局反华、排华，**华侨。被逼无奈之下，你爸爸放弃了工作和所有财产，仓惶地逃离西贡，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和两块手表交给蛇头，这才上船偷渡来到香港，靠乞讨维持生活。当时，董事长向我建议收留你爸爸，为以后公司进军房地产界储备人才，就这样你爸爸来到中华公司工作。可是没想到，你爸爸上班不到两个月就病倒了，而且这一病就是三年。是公司承担了全部费用，治好了你爸爸的慢性肾炎，才使他彻底病愈，重新回到公司，三年的工资照发。安之，是这样的吧？”
麦安之点点头平淡地说：“是的，宏仁兄说得一点都没错，我对你们二位一直心存感激，我们麦家会永远感激的。但是，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，很多事情随着时代变迁、香港发展产生了巨大的本质的转变，我也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穷困潦倒、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了，我在香港商界占有一席之地，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？还是着重说说眼下的问题吧。宏仁兄，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，你已经离开中华公司十多年了，怎么能说只有你才有资格和权利决定公司的一切呐？我想，我和在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好吧，今天我就告诉大家是怎么回事。1980年，中华公司发展壮大，在香港商界名声鹊起，成功上市，股票走势逐渐上涨。在这个时候，是我留下全部资产，主动让位给董事长离开了中华公司，进入香港司法界，公司法人变更为吴景文。同时，我们俩签订了一份协议，明确规定了我在任何时候可以收回、或者拍卖、注销中华公司。也可以这么说，没有我赖宏仁，就没有董事长，也没有中华公司，更没有你们在座的各位董事。我这么说大家都听明白了吗？”
黎士强半信半疑地说：“宏仁兄，你说的我有些明白，你和董事长签订的协议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一看啊。”
“是的是的。宏仁兄既然说出来了，就应该拿出来让大家都看一看，否则虚实难辨嘛。”麦安之跟着说道。
“哼、哼，拿出来给大家看看？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？士强、安之，你们是不相信我和董事长有这份协议喽？还是不相信我赖宏仁啊？好啊，必要的时候我是会拿出来的，那一定是在法庭上出示给法官看，而不是现在给你们看。”
“宏仁兄，我们先不说这份协议了。我想说，即使我没有提出中华公司解散分家的权利，但是发言权还是应该有的吧？华泰船务运输公司是我黎士强将近二十年呕心沥血、殚精竭力一手一脚打拼出来的，目前的规模和效益在香港同业中名列前茅，难道宏仁兄和董事长都可以无视这些业绩，武断地否定我应有的权利吗？”
“我的情况也是这样的。华丰房地产公司没有我麦安之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大规模和效益，更不会跻身香港十大知名房地产企业。我也应该有相应的权利。”
“士强、安之，你们二位劳苦功高，功不可没，我和董事长从来没有无视你们创造出来的业绩和对公司的巨大贡献。士强，华泰船务运输公司创立时，你拿出来一分钱了吗？安之，华丰房地产公司创建时，你拿出来一分钱了吗？没有吧。全部都是中华公司投资的。说到根子上，都是我用赖宏仁的钱投资的。没有大米，你们拿什么下锅煮饭？这两家公司商业登记证上法人都是吴景文，你们两位只是公司的**者、执行人。没有你们，华泰、华丰两家公司照样会生存、运营、发展。所以我说，如果你们不想干了，可以马上辞职离开。但是，绝对没有提出中华公司解散分家的权利。”
黎士强连连叹气摇头，伤感不服气地说：“唉！宏仁兄，你这样说未免太不近人情了。”
“这、这简直是不讲道理嘛。”麦安之气呼呼的说。
“哦？我赖宏仁不近人情、不讲道理吗？难道你们提出中华公司解散分家就是讲人情、讲道理吗？是你们先提出来嘛，我讲的是法理，香港的法律就是这样规定的，香港公民都要依法行事，我身为大律师更不能含糊。如果不服气，明天你们两人就可以去法院起诉我，或者我去法院起诉你们俩，还有吴景文，我要用法律要回、保住中华公司。只要我赖宏仁还活一天，就决对不能看着公司解散、分家！我再郑重地警告在座的所有董事们，以后绝对不许再提起香港中华公司解散分家、自立单干的话题，尤其是当着我的面提出。哼！想都不用想！不服气的，可以马上辞职走人！”
会议室里一片寂静，众人沉默。